国际地缘战略大棋局中的“臭棋篓子”

印度人的心和命运都由你管辖,你的名字使全国奋发,旁遮普、信德、吉甲拉特、马拉塔、达罗毗荼、奥利萨、孟加拉;文底那、

1947年8月14日和8月15日,巴基斯坦和印度两个自治领分别成立,英国在印度的殖民统治宣告结束。从此南亚次大陆的绝大部分地区,在人类文明史上首次统一于一个独立自主的大国——印度共和国。两年后,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距印度首都新德里东北3800公里外的北京宣告成立。中国和印度这两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作为拥有独立主权的现代民族国家,就此翻开了两国关系的新篇章。

回顾70余年来的中印关系史,可谓风风雨雨。当今中国已经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强国,国力军力远胜印度,但是不可否认,印度因其庞大的体积和重要的地缘战略位置,客观上成为了中国西部边界最重要的陆上邻国。虽然印度共和国内部存在严重的政治、经济、民族矛盾,进而影响到其地缘战略的正确谋划和有效实施,硬是把一盘绝世好棋下成了臭棋,但是卡在欧亚大陆交通要道上的印度,北临中亚而南控印度洋,对中国总体地缘战略,特别是“一带一路”规划能否实现、实现到何种程度,仍然起着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在当前中美两虎相争的关键时刻,任何轻忽印度这头“白象”的念头,都是对国家前途命运不负责任。在中美地缘战略矛盾不可调和这个总纲下,详细研究和考察印度地缘战略这个重要类目,做到知己知彼有所作为,应该成为每一个中国地缘战略研究者的必修课。

1、从陆权角度来看:印度298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几乎独占了南亚次大陆绝大部分面积,且位处中央、精华尽收、人口众多、国力较强。西北方向的巴基斯坦虽号称世界的“战斗民族”,且与印度同为拥核国家,但是其内部部族林立,经济困顿,政局动荡,三次印巴战争全部告负,如无中国支持几乎难以与印度相持,目前仅能自保而已。其他如孟加拉、缅甸、斯里兰卡、尼泊尔、不丹、锡金等国,或偏处一隅,或隔绝海外,与印度这个庞然大物相比可谓国小民贫,实难与之争锋。其与周边唯一强国中国之间,又隔着天然的地理屏障喜马拉雅山脉和挑战人类生存极限的世界屋脊青藏高原。在当前技术条件下,即使以中国目前的国力,想要在陆地上全面突破这一地理屏障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所谓“居高临下兵锋直插次大陆,水银泻地一举占领新德里”,不过是毫无军事常识的痴人说梦。

2、从海权角度来看:南亚次大陆如一把宽刃尖刀,直插入印度洋中部,西临阿拉伯海而远眺中东霍尔木兹海峡,东临孟加拉湾而遥制中南半岛马六甲海峡,可谓控扼印度洋航线要害,卡在了世界经济大动脉上。浩瀚的大洋如一道天然的护城河,使得印度在东、西、南三个战略方向上免受陆上入侵的地缘战略压力,只要戮力于海上力量经营,就可以轻松避免当年英国殖民者从海上侵入的悲剧重演。

观察印度的地缘战略形势,几乎可称为是一个弱化版的美国,只不过是从“两洋之国”缩小为“两海之国”罢了。其大略可与欧洲古典时期意大利半岛在地中海世界的形势相仿佛,而且还无迦太基争霸之忧。如此形胜之地,进可攻退可守,足可为称雄一方的王霸之资,远非中国这样海陆兼备四面受敌的形势可比。这就难怪美国的斯皮克曼先生在其“欧亚大陆边缘地带”学说中,给予了印度格外的关注,视其为欧亚大陆南方边缘地带一股重要地缘战略力量。作为对“大陆边缘地带”学说的重要补充和调整,美国地缘战略学者柯恩在随后提出的“分裂世界的图式”学说中,将南亚次大陆列为了欧亚大陆上重要的地缘政治区,并明确指出印度已经成为这一区域内占主导地位的二等强国。

正是因为仗着这些看似雄厚的资本,印度共和国自独立以来,始终以日不落帝国在亚洲地区的继承者自居。印度首任总理尼赫鲁在独立之初,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了“印度以它现在所处的地位,是不能在世界上扮演二等角色的,要么就做一个有声有色的大国,要么就销声匿迹。”的宣言,可谓雄心毕露,霸气侧漏。

考察南亚次大陆的历史,我们会发现,这块土地虽然其内部并无难以逾越的山川险阻,几千年来却始终没有被统一在一个本土政权之下。这是因为来自次大陆西北方向开伯尔山口的入侵者如定期泛滥的洪水一般,一次次冲刷着次大陆的政治版图与民族图谱,形成了一个民族和宗教的大杂烩。有中国网民笑称印度为“大陆公厕”,虽然不雅,倒也有几分道理。

近代,英国在印度建立殖民统治后,其最重要的治理原则便是分而治之,政治分割、文化分割、宗教分割甚至煽动对立矛盾,成为极少数西方白人统治数百倍、数千倍印度人口的灵丹妙药,且屡试不爽。一百多年的殖民统治,使得印度内部土邦林立,四分五裂雪上加霜,虽独立后屡加整饬而遗毒始终难以根除。截至目前,印度13亿人口中,共有100多个民族。更为要命的是,其中作为主体民族的印度斯坦族仅约占总人口的30%,其他较大的民族包括马拉提族、孟加拉族、比哈尔族、泰固族、泰米尔族等散居各地,语言也是五花八门。中国这样绝大部分人口都能说一口普通话的情况在印度简直是天方夜谭。既然连民族意识都无法统一,印度几千年来自然也缺乏产生符合本民族生存发展需要的系统化地缘战略理论的基本文化土壤。

另一方面,印度虽然在19世界末20世界初在国大党的领导下开展独立运动,取得了民族独立,但是其独立运动以所谓“圣雄”甘地的不合作运动为主导,是一种近乎乞讨的方式。如果不是英国经历两次世界大战实力严重衰退到了无力控制东方殖民地的地步,不是搭了新兴霸主美国要将老欧洲列强建立的殖民体系推倒重来的便车,印度绝无可能摆脱白种人的控制而取得独立。正因为此,印度的精英群体,尤其是政治精英和军事精英,并没有经历过如同中国以暴力革命追求民族独立解放过程中经历的淘汰和锤炼。印度各民族也无法像经历过8年抗战重压的中华民族那样觉醒出巨大的民族凝聚力。中国的民族意识,如同一堆沉默的核燃料,在外部压力超过临界点时形成了链式反应,实现了核聚变从而迸发出奇迹般的能量。祸福相依,印度独立得来太轻易,恰恰缺乏这个过程。

以上两个因素叠加,使得印度至今都难以发育出独立自主的地缘战略构想,正如其政治体制、军事体制一样,铭刻着抹不去的英式烙印。由此导致其地缘战略思想的主体内容不得不始终在大英帝国殖民时代的地缘战略框架中转圈圈,有时甚至是在刻舟求剑食古不化。随着其自身发展和国际政治棋局的物是人非,给人一种非常怪异别扭的感觉,这是其在国际地缘战略博弈中臭棋频出的一个重要原因。

印度是日不落帝国皇冠上的明珠,是其全球地缘战略布局中的重中之重,是英国皇家海军维持海洋霸权的支柱之一。总之一句话,印度就是英国这条“海上恶龙”的逆鳞。因此,确保印度地缘战略的绝对安全,就成为当时英国地缘战略家们最迫切的任务和孜孜不倦的追求。

由于对皇家海军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维持印度洋航线在“米字旗下的和平”成了一个次要问题。另一方面,当时法国已经基本退出与英国在远东争雄的殖民竞赛,德国作为新兴陆权大国还力不及此。如此一来,已经占据中亚地区而迫近次大陆西北边境,并且染指新疆而迫近次大陆东北边境的沙皇俄国,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前英印当局的主要防范对象。

针对沙皇俄国的两面夹击,英国战略家们提出了围绕印度建立“三个缓冲区,一个内湖和两个同心圆”的设想,并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

一是阿富汗缓冲区。由于直面沙俄在中亚地区的势力范围,这是三个缓冲区中的重头。为了彻底将沙皇俄国对印度的侵扰隐患阻挡在北方,杜绝俄罗斯军靴插足印度洋获得温暖出海口的任何可能,英国甚至不惜代价放弃自身海权优势,居然派出陆上远征军三次远征亚洲大陆腹地。由于大多数中国人可能对这段历史较为陌生,所以我在这里多介绍一些。

第一次英阿战争发生于1839年。19世纪30年代,阿富汗经旷日持久的封建割据和内战,终于由多斯特·统一了全国。这时,已控制了大半个印度的英殖民者为把阿拉入其军事同盟,不断对阿进行间谍活动。沙俄也加紧对阿渗透,并骗取了阿统治者的信任,使阿倒向了沙俄。英随即以“俄国威胁”为幌子,加紧进行战争准备,决心出兵阿富汗,推翻亲俄政府,扶植傀儡政权。1839年4月,一支21,000人的英印混合部队兵分两路,一路主力越过霍贾克山口侵入阿富汗西南部;另一路偏师强行穿越开伯尔山口,配合英军主力作战。阿军仅有1.5万人,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装备上都远不及英军。英军很快就攻占了坎大哈和加兹尼、喀布尔。英国随在喀布尔建立傀儡政权。

战后,英军大部分士兵都返回了印度,只留下8,000人驻守在阿富汗。阿富汗人民随即揭竿而起,展开抗英游击战争。各地游击队依托有利地形,灵活机动地打击敌人,袭击英军哨所,切断敌交通补给线日,喀布尔爆发总起义,各地游击队举行联合反攻。战至9日,起义军占领喀布尔,击毙英国公使麦克诺顿,英军被迫撤军。英军残部及随行人员和家属1.6万人在撤退途中多次遭到起义军的伏击,最后只有一名身负重伤的军医跑回贾拉拉巴德,报告了英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英傀儡政权彻底垮台。虽然英国殖民者不甘心失败,曾试图反攻报复,但最终归于失败。历时三年半的第一次英阿战争,结果以阿富汗人民大获全胜而告终。

第二次英阿战争发生于1879年—1881年。19世纪70年代,英俄两国在阿富汗南北两翼不断进行侵略扩张,将边界向前推进直接与阿领土接壤,对阿构成新的直接威胁。阿富汗政府为寻求庇护,接受了沙俄提出的出兵援阿条约草案,拒绝了英国使团来访。英印殖民当局不能容忍阿与俄结盟,便以使团遭拒为借口出兵侵阿。1878年11月,英殖民军3.5万人分3路入侵阿富汗。一时间,阿富汗大片国土沦丧,首都再次被占领,于1879年初被迫签署丧权辱国的《甘达马克条约》。9月8日,义愤填膺的喀布尔人民再次起义,愤怒的士兵和群众包围殖民者官邸,杀死了英国总督。喀布尔的人民起义点燃了全国抗英烈火,许多部族纷纷组织抗英游击队。1880年7月27日,抗英军2.5万人在坎大哈附近与殖民军一个旅遭遇,打响了著名的迈万德会战,打得殖民军溃不成军。在阿人民的英勇抗击下,英殖民军到处挨打,四处碰壁,被迫同阿富汗统治者签订妥协性协定,同意阿富汗内政自主,但外交受英控制。1881年4月,殖民军全部撤出阿富汗。

两次侵阿失败,傲慢的英国人并不甘心,反而在1904年由英国地理学家麦金德提出了所谓的“大陆心脏”说,宣扬欧亚大陆腹地是掌握世界霸权的关键,为再次侵阿埋下了祸根。

第三次英阿战争发生在1919年。19世纪末,阿富汗国内安定,经济复苏,民族资本主义开始萌芽。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1919年,趁着英国虚弱之时,阿富汗改革派控制政权,宣布阿富汗独立并不承认任何外国特权,采取联苏抗英的政策。英印当局拒不放弃在阿特权,纠集3.4万侵略军分为三路入侵阿富汗。虽然英军在兵力兵器上占有绝对优势,但阿富汗人民为独立自由而战,士气高昂,作战英勇,经过反复鏖战给敌以重大杀伤,迫使本来就已经虚弱不堪勉为其难的英印当局停止进攻。

总体来看,英印当局从1839年至1919年连续对阿发动了三次侵略战争,虽然一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总体来看遭到了惨败的可耻下场,且严重消耗了国力军力,为印度人民摆脱殖民统治提供了重要契机。兴都库什山不仅成了英国殖民者不可逾越的障碍,也成了其东方殖民体系的第一根棺材钉。

二是西藏缓冲区。因为地理位置上的天然特点,西藏对新德里平原有着地势上的优势。英国战略家们认为如果要确保印度的安全就必须掌控西藏。而要想掌控西藏就必须先把这一高原地区从当时虚弱的中国分离出去,并将沙俄势力彻底驱逐出青藏高原。为此,英印当局在这一方向也进行了两场所谓的“预防性战争”。

第一次英印军入侵西藏发生在1888年。19世纪下半叶,英国先后将尼泊尔、哲孟雄(今锡金)、克什米尔、不丹纳入其殖民势力范围,并在印藏边界的大吉岭设立军事基地,准备入侵中国西藏。西藏地方政府派兵200人在边境隆吐山设卡戍守,英国却无理要求限期撤卡,并于3月20日出兵数百人发起进攻。9月24日,英军2000余人攻占捻纳(今属锡金),继占则利拉、亚东等地。西藏军民第一次抗英战争失败。1890年,中英签约,划则利拉一带山顶为藏哲边界,使中国失去大片领土。

第二次英印军入侵西藏发生在1903—1904年。1903年6月,英印军200人以谈判为名进入西藏干坝(今岗巴)。西藏地方政府派兵700人赶赴干坝设防。12月中旬,英军2000余人在司令麦克唐纳指挥下,越过则利拉山口,占领春丕(今亚东南)、帕里(今亚东东北)。藏军3000人赶至曲眉仙角、古鲁(均处亚东至江孜通道)一带设防。1904年3月,英军主力由堆拉(今乃堆拉)北进,西藏军民虽节节抵抗但无济于事。8月3日,英军进入。9月6日,西藏地方政府被迫与英签订《条约》,使西藏实际上成了英国的殖民地。后迫于中国人民的反对和世界舆论的压力,1906年4月中英重新签约,虽然英国承认西藏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使其公开吞并西藏为其殖民地的阴谋未能得逞,但英国殖民势力事实上成为了主导西藏政局的“太上皇”。由此埋下了此后几十年中印边境争端的直接祸根。

三是印度洋缓冲区。要让印度洋沿岸的国家都在英国的控制之下,使印度洋成为英国控制下的“内湖”。

两个同心圆,内圆是指印度西北边疆地区和尼泊尔、锡金、不丹、阿萨姆邦等等直接接壤地区。外圆是指波斯弯酋长国、波斯、阿富汗、西藏、缅甸、泰国。

印度共和国独立后,直接继承了20世纪初印度总督寇松勋爵总结而成(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寇松线的始作俑者)的一整套帝国主义地缘战略学说。寇松将英印当局在次大陆和印度洋地区的地缘战略布局进一步归纳为“三重边界”理论:

最后是被特定的友好条约束缚或对印度政府有义务的独立王国或受保护国,这包括亚洲南部邻近的独立或半独立王国,如阿富汗、西藏、尼泊尔、锡金、不丹和暹罗。

为了实现这些地缘战略野心,寇松主张积极推行所谓的“前进政策”。究其实质,不过是以追求绝对安全为借口,周而复始地不断向四面八方扩展,贪得无厌地控制所有通往印度的陆上和海上交通要道。是一种建立在类似受迫害妄想症一样的歇斯底里情绪上的彻头彻尾的帝国主义侵略政策。

不幸的是,本来深受殖民压迫之苦的印度共和国,一经独立就迫不及待地将这颗饱含白种人殖民主义毒素的“毒果”囫囵吞下,将建立南亚帝国视为了自己的昭昭天命。更为不幸的是,这种帝国主义思潮还与所谓印度传统的考底利耶地缘战略思想(古印度政治家,哲学家,摩揭陀国孔雀王朝大臣)臭味相投。

考底利耶具有一些朴素的地缘战略观点,因主张在对外关系中遵循欺骗法则,即非伦理方式而闻名于世。考底利耶十分明确地指出,在遵循鱼的法则,即大鱼吃小鱼的世界里,国王生存的唯一途径就是成为一个拥有无上权势的征服者。因为只有规模和权势庞大、且国内不存在任何不稳定情形的帝国,才能遏制大鱼或外来入侵者。为此,他具体阐述了“曼茶罗”策略,意指国家外围有一系列圆圈,在各层圆圈中,一个国家最直接的邻国总是被视为敌人,而紧邻着的外圈,即敌人的邻国则被视为朋友,依此类推。如果邻国被吞并,那么原来友好的外圈国家,将紧接着被视为敌人。

考底利耶的这些观点为“前进政策”套上了一层印度民族主义的外衣,使其更具有欺骗性和毒害性。印度首任总理尼赫鲁据此设计出一个所谓的陆上“理想边界”,将克什米尔、尼泊尔、锡金、不丹和阿萨姆作为印度的防务内线,把西藏作为“缓冲国”纳入印度的势力范围,将“麦克马洪线”和“约翰逊—阿尔达线”作为理想的边界线年的自传中,他甚至狂妄地写道:“我个人对未来远景的看法是这样的:我认为将来会建立一个以印度为核心的大联邦,其中包括中国、西藏、印度、缅甸、锡金、阿富汗和其他国家。”

另一方面,印度在海权领域不仅继承了英国的“内湖”诉求,而且进行了进一步阐述和完善。未及独立,印度迄今为止最著名的海洋战略家K.M.潘尼迦就在1945年发表著作《印度与印度洋:论海权对印度历史的影响》,声称印度的安全只有通过控制印度洋才能得以保障,并认为“印度洋对印度至关重要……因而印度洋必须继续真正属于印度……”。按照潘尼迦的说法,要达到这一目的,必须在印度洋咽喉要道或其附近,包括在孟加拉湾、新加坡、锡兰、毛里求斯、索科特拉岛等地构建前沿基地体系。印度海军的首要责任将是保卫这个“钢环”,这就是潘尼迦的“钢圈”理论。

印度建国70余年来,一直契而不舍地将建立南亚帝国,甚至大印度联邦作为自己的主导性国策。具体来说,就是坚决执行“在陆地上前进蚕食、在海上控制支配”的军事战略,在所有边界方向,对所有的邻国,无论是海洋还是陆地,都只能占便宜,绝不能有妥协。尤其是印度人民党上台以来,这套把戏与其煽动起的印度教极端主义思潮一拍即合,更是火上浇油,其贪婪霸道,凶横直白,直追当年的沙皇俄国。这样一套到处树敌的过时的帝国主义地缘战略,在当今世界显然是吃不开的,以此为指导的印度军事和外交活动虽然偶尔能凭借其自身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庞大的体积占一些小便宜,但总体上可以说是归于失败,并没有为印度国家实力的发展和人民福祉的增加起到多少积极的作用,反而使印度成了周边各国的众矢之的,成了国家长期健康发展的绊脚石。这具体体现在五个方面:

一是追求肢解巴基斯坦而无端结下血仇。印度和巴基斯坦都是由英国在次大陆的殖民地独立而来,印度教徒和教徒在反抗英国殖民统治压迫的斗争中曾经肩并肩战斗过。然而就是这样一对可算是“表兄弟”的国家,几十年来却连续爆发了三次大规模武装冲突,史称三次“印巴战争”,对双方都造成了无数的伤亡和惨重的经济损失。虽然印度在几次战争中大多处于上风,第三次“印巴”战争甚至部分肢解了巴基斯坦,迫使东巴基斯坦独立建国为孟加拉国,但是也为自己在次大陆树立了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宿敌。

谈到印巴冲突的根源,大多数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会将英国殖民者临走之时故意留下的“克什米尔”争端作为主要动因,最多不过加上一句次大陆宗教民族矛盾由来已久、积怨甚深。在我看来,英国“搅屎棍”固然用心险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印度一脚踩进这个布局并不高明的“粪坑”里,却绝不仅仅是受骗上当这么无辜,甚至不能说是半推半就,而是谋求以此为战争借口彻底肢解巴基斯坦的蓄意侵略。

印度在次大陆地区的地理优势、人口优势、资源优势、经济优势,只要看一眼地图就一目了然,都是明摆着的。敌强我弱之下,巴基斯坦作为邻国,即使宗教信仰不同且对印度的某些霸道做法有所不满,也不至于主动挑起事端。只要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的印度有和平的意愿和诚意,双方坐下来通过协商解决问题完全是可行的。但是翻阅历史,印度虽然往往故作姿态,实际上却毫无和平解决争端的诚意。究其原因,主要就是继承自英国的“前进政策”在作怪。三次印巴战争,不过是印度政府对大英帝国三次远征阿富汗的拙劣模仿罢了。印度一心一意追求的是将巴基斯坦肢解后作为自己的地缘战略缓冲区,这一目标断绝了印巴之间和平共处的任何希望。巴基斯坦如果不想亡国,就只能与印度斗争到底。由此,也就将巴基斯坦彻底推向了印度树立的另一个敌人中国一边。

试想,如果在印巴分治初期,本就处于强势地位的印度能够暂时忍耐下,哪怕暂时掩饰下其野心勃勃的地缘战略企图,表露出“真心诚意”与巴基斯坦和平共处的姿态,那么当时还没有被逼至绝境的巴基斯坦未必不能接受一个以印度为主导者,以巴基斯坦为追随者的平静而稳定的南亚次大陆格局。以印度所处的战略优势,未必不能徐徐图之。然而,这一切本可以实现的美好和平愿景,都随着印巴双方较为理智的领导人(世俗主义的真纳和崇尚非暴力的甘地)的死去和一次次战火、一次次宗教仇杀而灰飞烟灭。南亚次大陆几千年来最为接近和平的宝贵机会就此一去不复返。

二是妄图分裂中国西藏而头破血流。中国与印度关于西藏问题的历史积怨,则是印度顽固执行其帝国主义“前进政策”造成的又一地缘战略悲剧。回想两国刚刚摆脱殖民压迫之初,曾经有过一段多么情真意切的蜜月时光。对西方殖民者的共同仇恨曾经使周恩来总理将尼赫鲁引为知己兄弟,印度当时执行的社会主义经济政策更是使得中国以为在亚洲找了另一个志同道合的意识形态伙伴。一切双边问题都被摆在台面上开诚布公地谈论,中方在解决具体划界问题上表现了极其真诚和大度的态度。只要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两个发展中国家领袖之间不管是寇松线还是什么线其实都好商量,无非是这里松一些那里补一些而已,无伤大雅。两国之间政治经济外交往来日益频繁,仿佛一个中印二元亚洲地缘政治格局即将从地平线下跃然而出。

然而,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阴暗的帝国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思潮正在印度政坛不断快速蔓延。起初,印度单方面从本国利益出发,在独立初期只承认西藏在中国“宗主权”下“高度自治”的政治地位,妄图全盘继承英国在的特殊影响,使西藏继续作为中印间的“缓冲国”。新中国成立后,中国政府为维护祖国统一,对西藏进行了有效的管理,印度政府基于现实考虑,一度不得不改良了以往对藏政策,正式承认中国对西藏地方拥有主权。但事实上,印度从未放弃分裂西藏的企图。这一企图与西藏蠢蠢欲动的反动封建大贵族、大僧侣和农奴主不谋而合。于是在表面承认中国对西藏拥有主权的同时,印度暗中支持西藏分裂势力,构成了对藏“双轨政策”。如此两面派的做法,不可能不被中国政府所察觉。这一切最终随着印度忘乎所以地对中国西藏问题公然干涉和对西藏分裂势力公然支持而达到高潮。

于是,继巴基斯坦之后,印度再次因为固执地执行其帝国主义“前进政策”而与其主要邻国闹翻,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极端危险的地缘战略敌人。1962年中印战争之前,到底印度在边境上前进了多少公里,占领了多少碉堡阵地,事实上已经无关紧要。1959年印度引诱和接受流亡达兰萨拉之后,中印两国事实上已经毫无疑问地开上了迎面相撞的轨道。对中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者和爱国者而言,国家主权问题是触碰不得的“逆鳞”,更何况是要将整个西藏一口吞掉的狮子大开口。面对大片国土分裂的威胁和印度的两面派做法,中国政府早已忍无可忍,所等待的不过是一个如“古巴导弹危机”那样的国际政治窗口期罢了。可笑的是此时的印度却如同一个熊孩子一般,撩了虎须而不自知,仍陶醉在占了不少小便宜的所谓“胜利”之中。

在中方史称“对印自卫反击战”的这场战争,中国人民共彻底歼灭印军3个旅,基本歼灭印军3个旅,另歼灭印军4个旅各一部,毙伤印军第62旅旅长霍希尔·辛格准将以下4885人,俘印军第7旅旅长季·普·达尔维准将以下3968人。中国军队虽然很快因为地理因素和后勤保障因素撤回了喜马拉雅山的背后,但是仍吓得首都新德里人心惶惶,不少政府高官和富商名流甚至连夜难逃,闹出了国际笑话。至此,印度在国际社会的地位一落千丈,所谓“不结盟国家”隐形盟主影响力几乎化为乌有。

这场战争直接改变了印度政坛的格局和印度整体国家政策的走向,逆转了印度的国运。尼赫鲁挟开国之功和驱逐葡萄牙殖民者收复果阿之威而大力推动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和土地改革,立即遭遇保守势力的竭力反扑而基本停摆,一度遭到文官制度全面压制的印度军队也逐渐坐大和加速腐化。不久后,尼赫鲁本人在内外交困悔恨交加中离开了人世。印度从此失去了如中国一样经历全面政治、经济、文化、社会改造而迈入现代化民族国家行列的最后机会。

三是悍然吞并周边小国而兄弟离心。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尼泊尔、不丹、锡金是中印之间的三个小国,事实上也是两国之间天然的缓冲区。自次大陆摆脱英国殖民统治以后,这三个国家由于国小民弱,而且与印度在宗教文化等各方面有很深的历史渊源,因此一度对印度这个“兄长”寄予了厚望。然而,印度作为域内大国,却毫无大国气度,不仅没有如 “兄长”般爱护“幼弟”,反而秉持着帝国主义“前进政策”对这三个国家百般欺凌压迫,寻机控制吞并。

这其中,锡金的遭遇最为悲惨。1949年6月,印度独立后不久,就派遣军队进驻锡金。翌年12月5日,签订《印度与锡金和平条约》,规定锡金为印度的“保护国”,锡金的国防、外交和交通等重要领域,完全受印度的控制。1973年4月印度借口锡金发生内乱,公然出兵占领锡金,强行接管了锡金政府的一切权力。5月与锡金签订“锡金协定”。1974年9月,印度议会通过宪法修正案,规定锡金为印度的“联系邦”。但印度政府的扩张欲望并未就此满足,1975年4月,印度政府再次悍然出兵锡金,强行解散锡金国王的宫廷卫队,印度军队完全控制了锡金。从此,锡金亡国,成为印度共和国的一个邦。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如此悍然吞并另一个主权国家,在世界政治史上是极其罕见的。印度虽然借当时美苏争霸中国虚弱的时机一时得逞,却再次彻底暴露了其搞新帝国主义的凶恶本质。自此,周边国家如巴基斯坦、孟加拉、尼泊尔、不丹、斯里兰卡、马尔代夫虽然有的迫于其军事政治压力而不得不暂时屈从,实则已经彻底将其视为次大陆的“恶棍国家”而暗中警惕。

喜马拉雅三小国中实力相对强大的尼泊尔,在印尼关系中一直处在屈从和依赖的地位。面对大量印度裔移民涌入和印度对其内政外交的指手画脚,甚至是国王全家被杀的惨剧,三面被包围的尼泊尔几十年来忍辱负重、等待时机,终于等到了北方邻居再次崛起的时刻。2006年5月18日,尼泊尔议会决定废除印度教为国教条款,宣布尼泊尔为世俗国家。2008年4月,尼泊尔举行制宪会议选举,将国体改为联邦民主共和国,尼泊尔各派组成联合政府。对此,印度极度不满,尽然趁2015年尼泊尔发生8级大地震之机对其进行全面封锁,再次令全世界侧目。在依靠中国支持度过难关后,尼泊尔人民更加坚定了与印度帝国主义斗争到底的信念,抓住2020年5、6月间中印边境对峙的有利时机,在印尼争议地区重拳出击。尼泊尔众议院在6月13日表决通过了宪法第二修正案,在法律确认了新版国家地图,将与印度存在争议的地区划为本国领土,共约355平方公里。印度对此怀恨在心,却迫于中国和巴基斯坦的重压而无力报复,其嚣张气焰遭到有力打击。

四是反复干涉他国内政而自食其果。印度仗势欺人干涉周边国家内政的毛病由来已久,这其中位处印度西南一水之隔的斯里兰卡可谓深受其害。

斯里兰卡地处印度洋东北部的热带地区,位于南亚次大陆南端,东面和南面都是茫茫大海,只有西北与印度隔保克海峡相望,且正好处在印度洋的传统贸易航线上,其首都科伦坡和南部的汉班托塔都拥有优良的深水港,东临孟加拉湾,西面印度洋,战略位置十分优越。这一切都使得想要将印度洋打造成“内湖”的印度虎视眈眈。

20世纪70年代,第三次印巴战争结束后,恰逢斯里兰卡爆发了信奉印度教的泰米尔人与信奉佛教的僧伽罗人争端,让印度干预并控制斯里兰卡的贪婪欲望再也遏制不住。斯里兰卡的泰米尔人本就是从印度大陆上搬过来的,在印度的几个邦有广泛分布。因此,泰米尔人成为了印度策动斯里兰卡内乱的突破口。

80年代执政的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决定对“泰米尔伊拉姆猛虎解放组织”进行军事援助,协助推翻斯里兰卡政府,组织一个亲印的傀儡政府,达到一石二鸟之效果。于是,印度国防和情报部门将大量的武器装备和人员物资,输送到猛虎组织一方,使得斯里兰卡政府一时无力招架。可是就在一切按照印度的计划推进时,一个始料未及的问题出现了:印度本土的6000万泰米尔人也开始有样学样,要求如斯里兰卡同族一样自治甚至独立。印度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于是在1987年,印度总理拉杰夫·甘地不得不改变策略,转为支持斯里兰卡政府痛剿其一手扶持起来的泰米尔叛军。可惜印度10万干涉军却在斯里兰卡被泰米尔叛军打得丢盔弃甲,不得不于3年后撤离。印军撤离后,给斯里兰卡彻底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直到2009年,斯里兰卡政府才在中国等大国支持下,一举端掉了猛虎组织的核心成员,解决了数十年的内乱问题。有感于中国的仗义相助,也为了平衡印度带来的地缘战略压力,斯里兰卡从此成为中国在印度洋地区宝贵的友好国家和地缘战略支撑点,成为所谓“珍珠链”战略中的重要一环,并积极投身“一带一路”计划。

斯里兰卡的遭遇深深触动了隔海相望的印度洋小国马尔代夫。它第一批加入“一带一路”倡议,又继巴基斯坦之后,成为南亚第二个跟中国签订自贸协议的国家。

五是过度依赖域外大国而难以自立。印度虽然自命世界大国,但几十年来却始终无法实现国防建设的独立自主。其军事装备虽然数量庞大,技术水平也不低,但大多是从俄、美、欧各大国进口的,有“万国牌”的美誉。这无疑是与印度的地缘战略抱负很不相称的。国防装备和技术引进,从来不是单纯的经济问题,往往附加着各种国际政治条件,有些甚至让人很难受。(关于印度国防工业的问题,可见笔者前文《美国印度裔教授严厉批评印度军购体系——国防现代化是买不来的》一文)。

导致印度国防工业痼疾的因素很多,但是其中有一条不容忽视。那就是自建国以来,印度始终要么处于战争状态,要么处于紧张备战状态。其军队在巴基斯坦、中国、斯里兰卡、喜马拉雅三国、孟加拉、东北邦等各条战线上四面开花。这种地缘战略态势不仅严重消耗了国力军力财力,也使得其国防政策始终处于一种急功近利的状态。这种情况往往被印度军队高层的腐败官僚所利用,通过舆论压力或党争手段迫使印度政府无力真正推动真正的国防建设和科研领域的体制机制改革。而这种损公肥私的行为,又反过来使得尾大不掉的印度军队高层成为“前进政策”的坚定支持者,坚决反对任何改变印度地缘战略紧张态势的企图,裹挟民意而成为印度文官政府理智外交的顽固掣肘。毕竟如果不打仗或不备战了,他们又去哪里继续渔利呢?

自命南亚小霸王的印度共和国,几十年来看似“拳打巴基斯坦,脚踢斯里兰卡,吞并锡金小邦,威压南亚诸国”而威风凛凛,实则其周边已经没有一个真心实意的友邦,反而陷入了四面受敌的窘境。

从陆上来看:印度再次犯了地缘战略的大忌,如第三帝国一样陷入了东西两线作战的泥潭。仔细翻阅中印巴三国近年来围绕克什米尔和藏南地区的一系列边境冲突记录,我们明显可以看出随着中国国力的显著上升和在西藏高原地区的战略投送能力的不断增强,中巴两国甚至中巴尼三国的战术配合正越来越熟练。类似印巴锡亚琴冰川冲突那样的不利局面很难重演。无论是2017年的洞郎事件,2019年的印巴空中冲突,还是今年的加勒万河谷事件,在以中国军队为主力与印度军事对峙的同时,巴基斯坦在克什米尔地区和尼泊尔在喜马拉雅山南麓都纷纷有所动作,甚至爆发小规模激战。东西两个战略方向上的军事和外交攻防此起彼伏,往往打乱印度的预先部署和军事行动节奏,搞得这只臃肿的“白象”晕头转向,首尾不能兼顾,无法发挥出其因为处于战略内线而在单一战线上持有的兵力优势。

从战略上来讲,强大起来的中国已经有充裕的实力不断为巴铁和尼泊尔输血,以其为支点从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不断增强自身在南亚次大陆的话语权。长期来看,印度独霸次大陆的格局正在逐渐但是坚定地被打破。中巴印三国阵营与印度的对峙局面正在逐渐形成。孟加拉作为中国的传统友好国家正处于观望之中,只要印度举措失当或中国实力继续增强,则很有希望倒向中巴尼阵营,如此则印度孤悬东部边陲的各邦将彻底沦为“案板上的肥肉”。

从海上来看:印度洋航线是连接欧亚大陆两端的重要航线,是美国海军维持其海上霸权的要害。虽然印度海军凭借其优越的天然地理位置,目前仍是印度洋航线上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但是长期以来始终受到美国第五舰队,尤其是迭戈加西亚基地的严密监视和暗中压制。其东拼西凑起来的所谓航母战斗群也是老掉牙的古董货,实际战斗力堪忧。人民党莫迪政府上台以来,印度以海上军事力量为先导,再次积极推进所谓“向东进”战略,不断在东海岸和孟加拉湾海域建设海军基地,增强海军东部舰队实力。虽然 印度一直试图用应对中国海上威胁的借口说服美国海军对其松绑,然而由于其本身实力不济和美国海军的猜忌而实际成果寥寥。

特别是在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逐渐亲中,巴基斯坦海军在中国支持下触底反弹,以及中国海军力量不断显示其印度洋存在的今天,实力不济的印度海军事实上将日益沦为中美二强角力大戏中的一个配角。“印度洋是印度的洋”这一口号虽然听起来振奋人心,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这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国力有限的印度将过多精力消耗在了本可以用较小代价保持和平的陆地边界,导致其“控制从阿拉伯海到南海之间的海域,坚持不允许外国干涉南亚和印度洋事务”的海洋政策无法得到足够的军力和财力支撑。

考察印度地缘战略的大局,其之所以越来越陷于被动和困境,越来越与其国歌中展示的雄心背道而驰,主要是源于以下三点主要谬误:

一是其地缘战略的根本出发点是非正义的。地缘战略虽然是一门最讲究现实力量对比的社会科学,需要冷静甚至有时是冷酷的判断,但是其出发点应该是谋求国家和民族的生存、发展与福祉,进而谋求世界各民族的生存、发展和福祉。殖民主义、帝国主义这些糟粕,早就该被扫入历史垃圾堆的。即使如美帝国主义这样的全球霸权,在干涉他国内政时都不得不给自己打上“人权高于主权”的遮羞布。(除了川普这个不讲究、不体面的)

然后,印度的地缘战略构想却完全逆历史潮流而动,对早已名声如过街老鼠的日不落殖民帝国进行拙劣的模仿,毫无大国气度而处处以考底利耶的“欺骗法则”为荣,以压迫他国为荣,以侵占土地为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印度几十年来在次大陆横行霸道的种种作为,名为共和国,实乃服务于婆罗门和刹帝利贵族阶层少数寡头政治野心和阶级利益的强权帝国。曾经饱受英国和其他西方国家殖民压迫之苦的东方各民族,对于这套把戏可谓记忆犹新、恨之入骨,又如何会真心诚意地相信一个一心想当“二鬼子”的国家?尤其是将这套把戏与中国始终坚持的“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相比较,与带给沿路国家经济繁荣和安全保障的“一带一路”规划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印度会在区域地缘战略棋局中逐步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

二是其实力不足而无自知之明。即使抛开地缘战略的非正义性不谈,印度全盘继承英国在次大陆甚至整个亚洲的地缘战略政策都是十分不智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印度政府和英印当局两者相对实力和在国际政治体系中的地位截然不同。今时今日的印度虽然经历了70多年的发展,但是其相对实力与全盛时期的大英帝国相比还远远不可同日而语。英国的“前进政策”,是建立在自身已经确立全球霸权和对印度洋区域绝对海权的基础上的。虽然其建立东西两个缓冲区的阴谋最终没有得逞,但究其初衷,在大英帝国的战略家们看来也不过是一步预防性的闲棋。所谓锦上添花,即使失败了也不会伤及其全球霸权的根本——海权。而且其结果也证明,即使强如当时日不落帝国的声威与实力,一旦深入亚洲大陆腹地也只有铩羽而归一个下场,“帝国坟场”绝非浪得虚名。

与当年的英国相比,印度可谓更加狂妄自大,既不知己也不知彼。一方面严重高估了其自身的国力和军事实力,另一方面又严重低估了巴基斯坦,特别是巴基斯坦背后的中国的实力。试想,如果在中国最为虚弱而大英帝国最为强盛的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英国都未能彻底实现其将西藏地区从腐败无能的清政府手中分裂出去的企图,那么面对已经被唤醒并在朝鲜战场力敌联合国军的新中国,印度又是哪里来的自信?面对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强国的当今中国,印度又为何还抱着那个如天方夜谭一般的迷梦不放?为什么还继续执行徒劳无益的“前进政策”?

考察古罗马帝国、日不落帝国、新罗马帝国的历史,我们会发现,源自西方文化的帝国主义都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毛病,那就是偏执地追求所谓“绝对安全”。这一顽疾导致他们始终走在”扩展——受迫害妄想——扩展——受迫害妄想——继续扩张“的血腥道路上。渐渐地,扩张成了帝国本身的生存目的,甚至到了那个时代技术条件和统治艺术能够达到的极限仍不罢休,直至帝国再也难以负担在无限延长的战线上有效维持边境统治的地步。于是帝国被其自身的贪婪压垮了,政权开始分裂,文明开始倒退,直至下一个可悲的循环重新开始。印度虽然没有帝国的实力,却从大英帝国遗传了帝国的“绝对安全病”。

其实,从明智的地缘战略角度来看,哪里可能真正存在什么“绝对安全”。任何地缘战略安全都是相对的。对“绝对安全”的偏执追求完全不符合唯物辩证法的基本原理,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观点。当然,在以印度教为国教的印度共和国,恐怕本来就是唯心主义的天下。如此看来,印度文化和帝国主义思想还真是从哲学层面都有所契合。或许当年那个连教员都想了十天十夜也想不通的问题,其神秘的答案就与此有关吧。

三是其力量分散而无法谋实利。观察南亚次大陆的地图,不难发现印度其实在陆上已经基本发展到了其天然疆域的极限。东北方的喜马拉雅山脉方向自然是生命的禁区。西北方向的巴基斯坦方向其实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一方面其总体来看土地贫瘠,另一方面其居民毕竟大部是教徒,且部族林立民风彪悍,不是本身已经内部民族矛盾严重的印度可以消化得了的。正东方的孟加拉国一直比较低调,且印度东北各邦本身就分离主义问题严重,要靠几十万大军压制,能稳住现有地盘就已经很吃力了。喜马拉亚山麓的小国,现在有中国支持,不仅难以鲸吞,而且即使成功也无法增强几分国力,徒增国际舆论压力罢了。

面对如此局面,不少印度地缘战略方面的有识之士曾纷纷建议印度政府充分发挥自身海洋地理位置优势,在陆上取守势而专攻谋取印度洋地区海权。如果能够彻底抛弃麦金德的“大陆心脏”说,全力以赴践行马汉的海权理论和斯皮克曼的边缘地带论,以次大陆广袤的土地和丰富的人口资源、物产资源为依托,以印度洋海上生命线为纽带,集中力量实行“海洋兴国”战略,成为连接欧亚大陆两端的超级物资补给站,同时引入两个方向的资本和技术,同时进入两个方向的巨大市场,那么想必印度共和国的命运将会与今天截然不同。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自建国伊始,印度就一头扎进了亚洲腹地这个地缘战略黑洞。虽然偶尔抬起头渴望地看看大洋,却往往又很快被各种鸡零狗碎的陆上冲突吸引住注意力。有人形容印度的地缘战略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有人形容印度如同一头被红布逗得发疯的斗牛,几十年来一直撞南墙而不回头,看不到域外的广阔天地。这些比喻无疑都是颇为恰当的。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中国站在南亚次大陆之外,从国际地缘战略的更高层次俯视全局,自然能够更清晰地看到印度地缘战略布局的这些谬误。但是我们也要切记“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的教训。我们要以傲慢自大的印度为鉴,始终坚持以“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作为自身地缘战略谋划的基调。对于所谓“中特帝”的说法,虽然目前总体上还是戏称,但种种不好的苗头还是值得我们警惕。

从当今世界国际政治这盘大棋局来看,主要棋手是中国和美国,俄罗斯和欧盟可算是次要棋手,英国、印度、伊朗、土耳其只能算半个棋手,日本可算列席。其他诸国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一是加大对印度的战略拉拢,联印制华。这是几十年来美国对印政策最基本和最重要的出发点。而且随着中美对峙的日益白热化,这一原则已经基本压倒了美印关系中的其他方面,成为了主宰性原则。虽然美印之间在经贸问题、人权问题上还有一些嫌隙,但是与这一主题相比都微不足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从今年发生的加勒万河谷事件来看,美印双方在政治、军事、外交上的互动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正在迅速向准同盟关系升温。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根据我目前看到的资料(详见《美国专家提议联合俄印打造包围网》一文),印度不仅已经成为以蓬佩奥为首的美国外交打造国际包围网的南翼主力,而且还成为了他们妄图拉拢俄罗斯的跳板和抓手。基于俄印两国几十年来的邦交情谊和军火贸易关系,俄罗斯在中印加勒万河谷相持的关键时刻仍在向印度出售关键性军火,这使得美国专家们不由地兴奋了起来。他们设想,可以利用中俄在印度问题上的步调不和谐,进一步推动印度出钱出力离间中俄关系,在中俄关系之间打入一个楔子。

二是以所谓孟加拉湾倡议为框架,加大对南亚-北印度洋地区秩序治理的参与。这一倡议的实质,是想用印度洋地区的部分海权为诱饵,引诱印度为了实现“印度洋内湖”梦而彻底倒向美国。如果印度居然利令智昏,在陆上争端无法占到便宜的情况下,做出干扰甚至截断中国大洋航线的事来,那无疑是替美国海军火中取栗,也必将彻底激怒中国。如此一来,印度唯一的选择也就只能是放弃目前首鼠两端的态度,完全绑上美帝国主义的战车。

当然,作为全球海上霸主的美国是不可能彻底在印度洋地区放手的,他们能给印度海军的,充其量不过是如日韩一样给美国海军当看门狗的待遇而已。但是不可否认,即使美国海军仅仅是松一丝海权缝隙,对于长期以来在国防利益分配问题上被陆空两军压抑的印度海军而言,也已经是一个千载难逢机遇,并且动作频频跃跃欲试。中印加勒万河谷对峙期间,远隔千里的印度海军居然不断跳出来刷存在感,就是这种心情的表现。

三是聚焦阿富汗和解,急于从阿富汗脱身。这一点对于美印关系而言属于次要问题,但是又和印巴关系直接挂钩,也不能忽视。虽然目前巴基斯坦在名义上仍是美国的盟国,国内还有美国的军事基地。美国在阿富汗的驻军,至今仍要依靠途经巴基斯坦的生命线。但是我们也要注意到,随着巴基斯坦与中国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巴基斯坦在“一带一路”规划中的参与越来越深,美国对巴态度正在越来越不耐烦,在印巴争端中开始频频拉偏架。特别是在巴基斯坦的卑路支分离主义势力这个问题上,美国情报机构的身影忽隐忽现。在某个关键时间节点,为了换取印度的彻底倒向而默许巴基斯坦出现第二次解体,可能已经成为美国国务院的政策选项之一。(这个问题我将在后续关于中巴地缘战略关系的文章中进行专门论述)

除此之外,印度对伊朗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美国有专家提出,必要时可以拉印度一起对伊朗施压或调解,成为缓解美伊矛盾的一个外交工具。

总之,在苏联解体之前,由于印度始终与苏联保持了极为良好的邦交关系,因此美国作为冷战的另一极对印度的态度往往是冷淡、疏离和防范的。但是苏联解体后,随着中国地缘战略实力的快速提升,印度在美国亚洲乃至全球地缘战略中的重要性也水涨船高。美国视之为破坏中国“一带一路”地缘战略的关键抓手之一。随着近期“联俄制中”的声音在美国外交、情报和学术界越来越响亮,印度与俄罗斯的特殊关系更使之成了美国人眼里的香饽饽,成了重要性仅次于俄罗斯的拉拢对象。

从印度的角度来说,虽然其外长此前针对美国人试图直接插手和调停中印边境争端给予了明确拒绝,强调不会做美国人的“跟班”,但是其逐渐倒向美国的倾向还是十分明显的。印度人民党莫迪政府是靠煽动印度教极端民族主义起家的,这就决定了其对华政策很难保持中立与冷静。

更为现实的需求在于,印度人民党正在对其政敌国大党留下的带有很深社会主义烙印的经济体制机制和一系列具体社会政策进行全面的清算和改革。(此前有过一次,但是很不彻底,是半拉子工程)某种意义上来讲,所谓的“莫迪经济学”是在试图模仿中国的“改革开放”。这样深刻的社会变革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对内涉及到重新调整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对外涉及到大量吸引和引进改革所需要的关键技术和资本支持。于是,莫迪决定山寨到底,试图在国际政治体系中占据类似80年代初期中国的生态位。而研究中国80年代初期的内政外交,我们会发现当前往往被忽视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是其中的神来之笔。对外向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交纳了获取信任和资金、技术的“投名状”,对内则可以挟外战获胜之功鼓舞民心士气,压制反对势力对改革的抵抗。(可惜中国绝不是需要打的“小朋友”)

正因为如此,或许莫迪目前慑于中巴联合的强大军事压力和印度独立自主的大国自尊心,还不敢完全倒向美国并对中国开展大规模军事冒险,但是一旦得到他所认为的“机遇期”,发动一次“对中自卫反击战”的诱惑恐怕很难抵御。这也是为什么莫迪自上台以来反复对中国进行军事试探和挑衅的根本原因。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陆地方面遭到痛击之后,莫迪政府的目光正在随着美国人的指引而快速投向海洋。印度军事家正在反复叫嚣:“中国陆军离新德里很近,而印度海军离中国的海上交通生命线也很近。”因此不排除印度海军为虎作伥,以美国第五舰队和迭戈加西亚军事基地为后台依仗,在印度洋方向主动寻求对华军事摩擦的可能性。特别是在中国已经在西太平地区建立起高效区域拒止体系而令美国海军第七舰队望而生畏的今天,美国开高价怂恿印度在别的战略方向试探和演练对华全球海上破袭战的可能性正在升高。

根据以上所有这些总结和分析,我对在中美对峙状态下中印地缘战略关系的未来走向总体上有以下几点看法:

总体来看,无论是出于内政还是外交的需求,以莫迪为首的印度人民党政权,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改变其原有的地缘战略构想。由此,中印之间地缘战略矛盾的根本性问题,是难以通过和平方式彻底解决的,甚至连缓和都做不到。试图通过在边界问题上对印妥协绥靖来换取中印之间的和解,是只有最天真的人才敢于奢望的。

印度当前在陆地边界的各个方向上处于四面被困的战略被动局面。虽然仍在固执地执行所谓“前进政策”,试图蚕食一些零星土地,但那不过是印度军队糊弄国内愚民的装腔作势。面对中巴尼三国联合起来的强大陆上军事压力和战略态势,任何头脑清醒的印度陆军高级指挥官绝不会敢有大的军事冒险行为。

其中,中印边界地带由于天然地形的局限,决定性地不利于印度陆军发挥其所谓人数优势,而决定性地有利于中国军队发挥其火力优势、技术优势,特别是制空权优势。从中方角度来讲,目前正需要集中力量于西太平洋方向的主战场,与美、澳、日、韩一决雌雄,暂时也无意大举西进。因此这条战线其实是最稳定安全的地方。尼泊尔目前事实上处于中国的军事保护威慑之下,印度恐怕也没有胆子和胃口如锡金那样将它一口吞下。尼泊尔的中国化将是一个长期而不可逆转的过程。

印度唯一具有相对优势的方向是印巴边境地区。虽然双方经常进行一些小规模交火,但是巴基斯坦事实上处于战略防御状态,甚至连印度将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直辖中央这样的举动都无力抵抗。另一方面,印度空军在小规模交战中并不占优势,而其看似庞大的陆军,主要精力已经被中国军队牢牢盯死东北方向,难以集中力量对付巴基斯坦。由此,印巴边境仍能保持一种斗而不破的动态平衡。中国也因此而免于像第二、第三次印巴战争期间那样为了保证巴基斯坦不至于被印度灭亡而直接发出战争威胁。

在印度洋方向上,从军事上讲,印度海军虽然背靠第五舰队能够取得较大优势,但是美印两国海军短时期内恐怕还难以形成像美日海军那样的互信和默契配合。从政治上讲,印度政府也非常清楚印度洋航线是中国的“逆鳞”,要下决心去摸老虎也是很难得。毕竟印度海军那句“中国陆军离新德里很近,而印度海军离中国的海上交通生命线也很近”的狂言,倒过来也是成立的。新德里随时处于中国人民部署在青藏高原上的中程弹道导弹和远程火箭炮的战略威慑之下,甚至都不用起飞带巡航导弹的轰六。如果新德里高层真的疯狂到作出将中印争端进行决定性升级的决策,恐怕他们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躲进防空洞。

印度政治家和军队高层一贯有贪图小便宜的恶习,这一方面是其几十年来执行“前进政策”的惯性使然,也是为了对内对外有所交待。即使如加勒万河谷冲突这样的大败亏输,也能被他们吹嘘成胜利。普通士兵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贱民和消耗品。因此,他们虽然没有胆量发动大的军事冒险,偷鸡摸狗的小动作必然是不少的。

面对印度在陆上边界的挑衅,中国一方面必须坚决保持战略定力,坚决执行集中兵力的战略原则,坚决将西太平地区放在地缘战略的首位,不要为此而在印度方向大打出手。另一方面,要对印度的小规模甚至中等规模挑衅行为按照对等原则进行坚决回击。要在边界摩擦中打出气势、打出水平,让那些妄图在中印边境刷军功的印度军官付出惨重的代价,切实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四是如果印度海军在中长期真的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威胁印度洋航线,则中国必须启动全面压制甚至肢解印度的总体战方案,切不可搞“半拉子工程”

笔者在《米迦勒与恶龙——美国地缘战略下的终末之战》中曾经做过推演,一旦美国海军在西太平洋地区遭遇重大损失,很可能会以第五舰队为主力对中国进行全球海上破袭战。这对目前常规海军实力还不足以大洋决胜的中国而言是十分危险的,唯一破局的办法就是核威慑,防止局面升级到这一步。其实,这一推演还有另一个分支,就是美国海军避免与中国直接对撞,而是选择扶持或逼迫印度海军首先出面,在印度洋试探性骚扰或袭击中国商船,美国海军则为其后盾。

如果此时中国面对印度的海上挑衅甚至封锁有所退缩,必然进一步激起美国海军的嚣张气焰,形势可能急剧恶化,中国的海上生命线将面临绝对的危险。在此情况下,中国不得不做出战略性调整:掉头向西。要向巴基斯坦给予极高的地缘战略报价,争取中巴联军同时在西北和东北陆上方向发动大规模火力打击甚至是地面突击。要收复藏南地区,支持印度东部各邦独立,支持巴基斯坦解放印控克什米尔,军援印共纳萨尔派革命武装,彻底把印度内部搞乱、搞残、搞疼、搞散。最低限度也要使印度现政府垮台,再次打断印度的社会改革进程,让莫迪如当年的尼赫鲁那样懊悔终身。要用印度付出的惨重代价,向美国、俄罗斯和欧盟宣誓中国的核心利益不可侵犯。

正如我前文所言,印度的长期繁荣与发展,应该指望印度洋地区的海上贸易。俄罗斯处于欧亚大陆的陆路中枢,而印度处于欧亚大陆的海路中枢。一个将美国势力排挤出去的欧亚大陆安全和经济联合体,完全可以接纳印度,也完全应该接纳印度。印度在这个体系内,将在南亚次大陆内部继续保持其主导地位。只是这种主导地位将不再是过去那样靠军事压力来维系,而是以“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为基础,靠和平的贸易与合理的外交手段来维系。

只要印度放弃其帝国主义“前进政策”,中国和俄罗斯在这样的体系内,完全可以充当调停者。印巴几十年来的宿怨有望缓解。甚至经过双方保持长期和平而自然开展的经贸往来和文化磨合,印巴两国如德法和解般彻底化解矛盾重新结为兄弟之邦也未尝不可。

当然,实现这一切的前提,一方面要看中国是不是能够在一定时间内将美国逐出西太平地区,将其全球海上霸权的神话打破,鼓励印度向中国秩序而不是美国秩序靠拢。另一方面则要看印度内部政治、经济、社会、民族问题的演化。这又是一个大题目,且容笔者下回分解。

应该说,印度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国家,印度人民也有着热带国家人民通常所具有的浓烈感情特征。尤其是所谓高种姓人群,见识是不差的,也和中国人民一样充满了民族自豪感。但是,印度民族从总体上来看,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没有经过锻炼而凝结出真正民族意识的民族,印度这个国家也还算不得一个真正现代化的民族国家。

印度有时就像一个还未成熟的孩子,傲慢而又自卑,敏感而又迟钝,莽撞而又怯懦,贪婪而又短视。(关于印度内部问题笔者将另开专篇)我们中国人看着印度,就仿佛看着一个世纪前的自己。但是,且慢露出对“三哥”的鄙视与不屑。中国人民已经从泥潭中奋力挣扎而出,而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封建主义的阴影还笼罩在亚洲大部分地方。如果我们对日本、韩国、印度、菲律宾等邻居正在遭受的压迫视而不见,甚至搞“中特帝”式的傲慢自大和持强凌弱,那就将犯下与日本帝国主义同样的千古大错!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绝不仅仅意味着我们民族自身的复兴,也绝不可能仅仅依靠我们民族自身就能彻底实现。只有亚洲各民族都真正摆脱了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封建主义的压迫,实现了各自民族的真正复兴,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才能得到长远保障,才能够说是取得了彻底胜利。

愿中国人民能够永远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在“一带一路”的愿景下,真正为欧亚大陆带来持久的和平与繁荣!

2012年,我曾随领导访问新德里,还会见了一个外交部的司局级领导。当时印度方面安排了一个地接,尼赫鲁大学政治系毕业,婆罗门。一个锡克族司机当助手。一次我和同事聊天谈到克什米尔,没注意他们在边上听,说了些那里的主权问题很复杂说不清的话。结果那小哥立即叫司机停车,下车去路边买了一幅印度地图。到酒店后,他请我晚上一起吃点心喝咖啡,指着地图给我上了两个多小时历史课,总之意思就是自古以来,你懂的。看得出,作为一个印度人,他是真心爱国的。

访问过程中,需要坐车来回斋普洱到新德里之间。印度小哥不愿意让我们看到印度的破路,自己掏钱,过路费大概几百人民币,请我们体验印度当时新建成的最高等级高速公路(小哥自己这么介绍的)。当然,我感觉那个路也就是我国省道水平,不过小哥眼里那是充满了自豪感的。司机后来和我说,那笔钱即使对婆罗门公务员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不能报销的。所以,他的爱国并没有停留在嘴上,至少真金白银掏出来了。

在新德里机场降落后,给我第一印象最深刻的是,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甚至是市中心,到处是身背自动步枪的军人或警察在巡逻,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在国内大城市街头,一般警察巡逻都不带枪或最多带手枪。我就询问婆罗门小哥是不是最近出事了。他告诉我这是常态。

后来在北方邦(类似北京和山西、河北的关系)几个景点参观,发现旅游景点和涉外酒店都是如临大敌,由cs肩章(经询问是中央安全部队的意思)荷枪实弹把守。我对此很不解,小哥说印度游击队、民族武装、武装很多,有的地方不太平,之前有被丢过炸弹,所以如此。一个所谓大国的首都和临近地区安全形势居然如此如临大敌,让我暗暗心惊。看来,印度国内阶级矛盾、民族矛盾矛盾确实很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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